家乡的老牛

□ 一（4）班  毛书润

爷爷和他的那头老牛耕了一辈子的田。

每次放长假回到老家，爷爷便围着我，问我的成绩怎么样。每当我以不耐烦的语气敷衍道“还行，还行”时，他便舒了口气，黝黑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。“那就好！那就好！呵！”继而躬着腰，挥舞着双手，讲起一番大道理来。“一定要好好学习，长大了才有出息！像爷爷一样靠种田挣不了几个钱！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。

闲来无事时，最爱做的就是看牛耕田，爷爷只爱用牛耕田，尽管家里已经买了耕地机，但却一直闲置着，没用几次就提前退休了。为此，奶奶和爷爷吵过不少架，奶奶说爷爷老糊涂了，爷爷总说拖拉机没牛耕得精细。

傍晚时分，爷爷一如既往地在田里拉着老牛缓缓耕作，老人的脊背和牛背一样黝黑，两个都已进入垂暮之年，他们将那块古板的田地耕得哗哗翻动，犹如水面上掀起了波浪。似是累了，都停了下来，爷爷将手划过额头，随便一揩，将汗液洒在了田地里，老牛的口中吐着白气，低着头，尾巴在晚风中稍带惰意的摆动了几下，天边，暮色落下，余晖映上爷爷泛着笑容的脸颊，嘴里像是嘀估了几句，记忆里家乡田地里的情调便是勾勒出来了。

晚饭期间，爷爷最爱谈论的就是耕田，讲来讲去也无非就是那么几件。那头老牛有多么能干，耕了多大的一块地，春耕后准备种些什么……我坐在爷爷旁边时，爷爷还不忘添上一句，搞学习时就要像耕田一样，不在快，而在精。要像俺家老牛耕田一样。

我总爱一个人偷偷跑去看那头老牛。老牛吃草时是最耐看的，只见他将脑袋慢慢伸进槽中，张开嘴吃了一大口草，继而慢慢抬起脑袋，嘴里的草先是咯噔一下，然后反复的咀嚼，咀嚼，好像怎么也嚼不够似的。直到他从丹田呼出一口白气，才算是吞了下去，如此反复，近二十次一顿才算是有了着落——干脆瘫在地上，眯着眼，舒舒服服地晒太阳去了。胃里仍然不消停，发出咕咕的声音，他好像还很满意地甩了甩尾巴，如此懒散的样子，竟还一次次的把我看迷住了。心中突然有了几分通悟之惑，老牛的这份踏实与从容，吃草的反复咀嚼品味，不正是爷爷对我的希冀吗？

自从上了高中，我已经好久没回老家了。这次五一，我终于回到老家。到的时候已是傍晚，我打田地走过，炊烟在农舍的屋顶袅袅升起，在霞光四射的空中分散后消隐。田地间一个老人的脊背和身旁牛的脊背一样黝黑，两个进入垂暮的生命，将那块古板的田地耕得哗哗翻动，犹如水面上掀起了波浪。

老人黝黑的脸在阳光下笑得十分灿烂，牛时不时发出“哞哞”的声音，终也消散在了风里，而消不散的是我对老牛耕地的那份喜爱，对于牛吃草的那份痴迷，对爷爷唠叨的那份留恋，对于家乡人物风情的那份思忆。我无数次在脑海中回忆那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场景，如同牛吃草一般，反反复复，有了不能忘怀的味道。

黄昏转瞬即逝，黑夜从天而降。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，那是召唤的姿态，就像父母召唤着她们的儿女，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……

【澳门梦想之城官网】：

文章以家乡的老牛为主线，爷爷对孙子的质朴关爱为暗线。双线交织，老牛的踏实，爷爷的淳朴，让家乡之味悠长。结尾部分含义隽永，表达家乡对儿女的召唤之情，主题得到升华。

（指导教师：许倩）